妈妈说过,很想要个文静的闺女,可惜没福气,偏偏生了冒失的我。
记得七岁那年,爸爸想买车,舅舅当参谋,两家人一起去桑塔纳4S店。导购姐姐很热情,介绍罢这辆说那辆。爸爸和舅舅很兴奋,时不时地往车里钻。妈妈和舅妈站在一旁笑,因为妈妈才有决定权。我和小表弟呢,只顾玩,围着新车团团转。
玩着玩着玩疯了,小表弟泼劲地跑,我使劲地追,把4S店当成了大操场。跑着追着,发现有扇玻璃门,门里是间办公室,没人。我突然生出孬点子,想把小表弟关里头,看他哭不哭。主意拿定,立马引诱:“咦,里面的桌子上摆着小汽车。”说罢,装着往里进。
小表弟很好哄,肩膀一拱,抢先钻了进去。“哈,中计啦!”我一阵乐呵,使出浑身劲,“咚”地关上玻璃门。
没想到,闯祸了!“轰”一声,玻璃门突然倒塌!又“咣”一响,砸在我的额头上,炸成大大小小的玻璃块,弹片似的在地上乱蹦。
这咔咔嚓嚓的大动静,吓呆了店里所有的人。片刻,妈妈和舅妈惊呼着跑过来,导购姐姐也跟着爸爸、舅舅围拢来。这时,我已抖掉浑身的碎渣渣,惊慌失措地瞅着躺在地下的小表弟,还有那块横在他脖子上的大玻璃。他已经晕乎了,直愣愣地瞅着我。
“别动”,舅舅一边喊,一边小心地拿开那块大玻璃。还好,衣裳领子挡着,没割破皮。
见小表弟没事,大伙又来看我。我无意间摸了摸脑门,嗯,咋有个小坑?还湿漉漉的。这一摸不要紧,血开始往下流。不一会儿,衣裳上尽是血斑点。
往后的事,就不细说了。先是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冲洗包扎,打吊针,抹药膏,白纱布在头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我成了学校里众目睽睽的重伤员。
半个月后,白纱布卸了,脑门顶上幸好因为我们当时处理的即使没有留下疤。不然不知道以后很是怎样!
哦,冲动是魔鬼,冒失是妖怪。打那以后,每当我冒失劲儿一上来,大人们就会叨叨这件流血的事。再后来,我也会经常捋捋头发、摸摸被玻璃门砸过的脑门,提醒自己做事要冷静,别再当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