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爱喝酒,酒量也小,按说,我应该是没什么权力聊什么喝酒的。欧美人喝酒就是喝饮料,而我们中国人喝酒喝的是交际。我作为一名男士,在中国这个社会环境里,喝酒,尽管不想喝不会喝,也是难免要喝一些的,再说,就这么一个我,喝它个三两五两的也不至于就醉得不醒人事。因此,酒多多少少我还是喝了一些的,这样一来,我也学着那些满腹酒经的人士的模样,来聊聊喝酒,也不算为过吧。
第一次喝酒我就醉了。那时我还小,大约十三、四的样子吧。那是一个亲戚家大厦落成之际,众多亲朋好友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碰杯欢庆。在那么多的叔叔伯伯舅舅的面前,在那么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氛围中,在那么多醉熏熏的大人们的怂恿下,我就不知不觉地喝得醉意朦胧了。那酒不仅喝得高兴,喝得有味,而且喝明白了酒是喝时快乐醉后难受。
接下来应该是大学的时候了。同寝室的、同班的、同乡的三五成群,凑在一块儿就往餐馆里跑,随便点上几个经济实惠的菜,一人抱一瓶啤酒,吼呀叫呀,又是猜拳又是行酒令的,也是热热闹闹高高兴兴,也是不知不觉就醉意朦胧了。歪歪倒倒地出了餐馆,三摇两晃哼哼唱唱地走在路上,风一吹,就不行了。回到寝室里,才知道胃里难受,是夜难熬啊!但那酒喝得轻松喝得自在,喝出了意味喝出了氛围。
转眼走出了学校,告别了同学同乡,真正跨入了社会的大门,就开始有人请我喝酒或者我请别人喝酒了。上有领导中有同事,熟识的有张三陌生的有李四。还是一伙人,但走进的是富丽堂皇的酒店,好烟好茶伺候着,好酒好菜端上来了,喝!这时候更时兴敬酒,先敬领导,再敬来宾。点着敬叫盛情,轮着敬叫打圈儿。熟识的想敬也许得拖后一点,陌生的、领导不想敬得赶快,得优先,要不就真的成了所谓的“不成敬意”。杯子举过去了得喝干,杯子举过来了更得喝干。于是,干!干!干!又醉了,又难受。但是这回可跟以前不同了,喝时难受醉后更难受,这酒喝来喝去就只有一种感觉:难受!
可别以为酒喝了就事事顺心了。尽管喝的时候领导也好陌生人也好,个个都面带灿烂的笑容,嘴吐“由衷的真言”,可到时候了,还是得“研究研究”。这不,不顺心的事说来就来了。这时我觉得我变了,我突然想喝酒,想一个人独自喝酒。于是我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酒吧,在那美妙的音乐中自斟自饮。看见别人三五成群我为自己独来独往干一杯,听见别人热热闹闹我为自己清清静静干一杯。不料才几杯酒下肚,我就莫名其妙地醉了。干脆点上一支烟压压醉意压压胜过任何以往的难受。压来压去我忽然明白,这酒啊,喝得最难受了。这回我不歪不斜不摇不晃地走在风中,胃里只觉阵阵恶心,心里顿生丝丝凉意。
正莫名其妙着,几个远在天涯海角的铁哥们聚到了一块儿。在七问八聊中随意走进了一家大排档,你一句我一句地乱点了几味菜,烟一丢,酒一端,喝!今儿个咱们要喝个痛快!于是杯来杯往,想跟谁喝就有谁跟你喝,想喝多少就有多少给你喝。喝着喝着就又朦胧恍惚了。醉意又起,更是吵吵闹闹好不带劲儿!喝够了,就点上烟晃在风中,扶拉推拽的满街游荡,哼着唱着真是快活!这酒呀,喝得热闹喝得尽兴,喝得难舍喝得心头“滋儿滋儿”直往上冒入了仙境一般飘飘忽忽的醉意。
直到今天,酒我喝得仍不算多,差不多也就那么几回吧,所以也不必多说,更不想也不敢多加什么高谈阔论,那就聊到这儿吧,有空了,咱们再边喝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