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如一幅神秘的油画。文人骚客笔下的秋大多是悲凉和感伤的情调,而在我的故乡却充满了另一番滋味。
倘若你在乡下的田野里,放眼望去山坡上各色零落的树叶在那儿“安睡”。萧条的树枝高高地翘着,它像一位不屈的文人坚守着自己的净地。孤零零的枝干如同一双双灵巧的手远伸向天空。坐在院落的小凳上看眼前满目的树与树叶,心里难免会蒙上一层忧伤。
我的故乡是渝东的一座城市——石柱
“石柱”这个名字源于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在这儿有巾帼英雄秦良玉的震撼历史,有淳朴勤劳的土苗儿女。我深深地热爱着脚下的这片土地,因为它给予我们土家族儿女繁衍生息的“资本”。如果有人问我最爱这儿什么?我会告诉他——我最爱这儿恬淡的生活和“处处可作画”的风景。
回到故乡,我看到玉米杆在田垄上释放着自己生命的最后底色,那浓浓的烟雾似乎在祭奠一个个远去的英雄。它们或许不能用言语述说,但是我能感受到那一个个“雄壮的生命”。可惜我不是史学家,不然我可以将它们撰写到不休的史册里;可惜我不是色彩里翻滚的艺术家,不然我可以用手中的颜料为它们画像,或者拿着相机给它们来张“最后的合影”。站在这曾经稻香扑鼻的田垄里,我只能在脑海里满满回想。
望着孩子们在房前屋后吵闹着,而村里面的大人们围着炉火,磕着南瓜子慢慢闲聊着。小河、高山、稻田、小路,这些都充满了诗意,都像我的文字疯狂钻进我的脑子里。故乡,你还在这儿!可是,此时站在你眼前的我似乎已不再是曾经的孩子!
乡村的秋如同一首悲情的诗词,在那山山水水间藏着一句句冰凉的文字。或许我不该悲伤,因为在这儿是一场豪情地等待。这儿的万物紧抓着生命的尾巴,享用着生命的精彩,等待着化作春泥的命运;或许我该为它们庆贺,因为它们的等待是为下一个重生。
深夜里,村子里就只有孤寂的犬吠声。整个世界只有我和文字在对话。童年,真是一个煽情的词语。可是今晚,我只能站在这儿回想那酣畅淋漓的笑声,回想那镰刀铸造的辉煌,回想夜里蛐蛙虫鸟拉奏了乐章。童年如同屋顶上的炊烟被风儿带走,而我只能久久地张望,继而深深长叹。
信步走在城里,似乎让我感受不到乡村里丝毫的悲凉。浓妆艳抹的世界里,秋季似乎在渐渐褪去。我在那三尺讲台上说古论今,而直到看到校园里单薄的树枝才感叹岁月已逝。秋原来悄然殆尽,可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和防备。
我害怕冷,可是面对自然规律我又能怎样。夜里的高中城依旧华灯异彩,那时而飞过的车辆卷起了一地的凄凉。路灯有些倦了,灯光微弱地泻在眼前一排排银杏树上。淡黄的光线罩着一片片黄色的树叶。一种是暖色,一种是冷色。虽然看上去差不多,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成了两种不同的心情。满树的银杏如同一位“壮心不已”的老者。它没有屈服,没有惋惜。我眼前的银杏,却是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来为点缀秋色。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眼前的银杏树深深折服。我弯腰拾起几片堆放在树下银杏叶,望着那慢慢干枯的茎脉不禁心颤。扫地的阿姨问我为什么拾起树叶?我说自己在缅怀英雄。回想人生何曾不是这样:快乐度过的童年,就如同绚烂的****美丽却短暂。而当我们经历千辛万苦终于成功时,却察觉自己如同脚下的树叶。我们为了名利不顾一切地疯狂追逐,可待我们得到这些时,自己原来已经开始慢慢老去。
故乡的秋如同一部渊博的书,它教会了我如何面对人生。我们总说要幸福,其实幸福很简单。我认为幸福就是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就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幸福就在我们几十平米的屋子里,幸福就在我们的手里。那最美的日子被人们称作成长,它如同夏季一般炙热难熬,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收获“人生的食粮”——幸福
一个人无论是走在万物寂籁的田垄,还是在车水马龙的街上静心思考、回想,这都是一种独有的享受。人生就如同这一年四季,而我们就应当像万物一样不卑不亢地活着。在最难最苦的日子里尽情释放生命的力量和价值,等我们老的时候,阳光依旧会暖暖的照在树杈上,那时的我们可以安详地坐在树下聆听花开的声音,可以在耄耋之年咀嚼享受“人生食粮”的甜蜜。
故乡的秋,你是一部人生的教科书。我要用我的文字赞颂你,赞颂你用最悲壮的方式埋下了来年最美的种子——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