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婚

散文标题: 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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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年,山西,暮春,三更。

别小觑春夜残风,丝丝缕缕,却还是有些料峭的。

冷辉袭地,台楼上望一目长安镇,满城披霜,只几家票号门外的大红灯笼,星星点点,摇摇曳曳,给如水凉夜燃出零星火热。

一壁青灯,嫣如的屋里,残烛幽幽垂泪。

偌大的林家,只她一人,长夜难寐,倚在床上,咬着红指甲,把被子拉来褪去,又下床倒了些茯苓茶。

外头有人敲窗,嫣如惊了一下,赶紧熄灯,笑嘻嘻的跑去开门。

香灭,春情却正浓。

“我的小心肝啊!可把你公公想死了。”林老爷的胡子扎到了嫣如的鹅蛋脸,胡乱亲了一通,手便迫不及待的熟稔的去解梅花扣子。

“你可仔细了,没人瞧见。人家可不是太太,姨太太们,外头说起来,我可是你大儿媳妇,何况太太她们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要是被谁晓得了这事情,人家就!”嫣如言及至此,又不慌不忙的用手推开林老爷,将刚解开的扣子又重新系了起来,窗棂渗进来的如雾的淡淡余辉,绣在嫣如青白色的半面脸上,露出嘴角绽开的一丝羞涩冷笑。

“说什么?有什么说的?谁敢说?一等把家梦的事情忙完,我就把你讨了,我的乖乖啊。”林老爷有些年纪,一时激动,又咳嗽了几下,却吓得嫣如赶紧贴过身子,捂住他的嘴,又黑夜里四下张望了一番,什么也不得见而已。林老爷顺势贴紧嫣如的酥胸,折了一下嫣如的柳枝腰,扑了上去,将她按在床上。

如此纵情,一朵梨花压海棠,小帘阖,鸳鸯被里,两人顾不得规矩,管不住身份地位,鱼水交融,许是哪里被林老爷掐到了,有些疼,嫣如哼叫了一声“爹爹”,又静了下来。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红光影影绰绰,像要烧起夜一般。

家凤照着镜子,慢慢摘下水晶耳坠,又撇了一眼床上烂醉如泥的剑君,忽的挑起眉头,慢慢走了过去,在剑君上衣的夹缝里翻来翻去,急急的找着什么似的,却一无所获,又未免失落。

家凤倒也并不希望找到什么偷腥的蛛丝马迹,却总带着异样的心情想方设法的希望发现什么踪迹,两手空空,却不知是喜是忧了。

倒是在袖子里找到了几张德胜班的过期戏票,是小书子的戏,外地当来的男旦,说是美的不得了,家凤从牙缝里挤出一口蔑视的气,玉手揉碎戏票,又去忙着去洗脸了。

外头一只猫从窗户处,一晃而过,小影悄移,吓得刚转身的家凤耸了一下肩,捂着胸口,憋了一口气。

连下了几天的霾,好容易今天早上阳光明媚,林太太也没了困意,等莺巧打点热水的空,自己先起身去给佛龛处上了几根檀香,又碎碎念的祷告了一番。风吹开一旁的《四十二章经》,露出“慎勿与色会,色会即祸生”一行字,太太僵硬的一笑,又合了起来。

“太太,四小姐又咳嗽了,而且身上冰凉的,装了几个热水袋都没什么用。要不要去瞧瞧?”莺巧边端盆子放水,边给林太太讲。

“又咳嗽了?不是胡大夫给了秘方了吗?”林太太抿了一口盐,自己刷着牙。

“怕是喝不下,有腥味!”莺巧声音小了起来,凑进了去说。

“那血干净不干净?”林太太漱了口,皱了眉头问。

“童子血,怎么不干净!四小姐体弱血虚,那于太医说喝人血养人血,我才让福人去找的,瞧!”莺巧竖起三个指头,努了下嘴。

“这么贵?不看是自己女儿,我还真巴不得她死了算了。白活着受累,可怜兮兮的,千万别告诉她那是什么,反正她屋子里也没镜子,也没光的,那身上的紫斑才褪下去了吗?”林太太抹了一下脸,看着莺巧。

“没有,我趁着窗缝的光,看了一下她的手臂,还有几块,零零散散,就是消不下去。命啊,四小姐人长的也不丑。”莺巧的眸子里闪过一线悲悯,深深叹了口气。

“丑是不丑,小时候最讨老爷欢心了,皮肤白白细细的,自打有了紫斑开始,老爷就在没碰过她,把她当瘟神一般。”

“亏得吴嫂,从做乳娘开始,就没离过小姐呢,倒好像她们跟亲母女一样了。”

太太咳嗽了一下,狠狠瞪了一眼莺巧,吓得她欲言又止,赶紧端着脸盆出去了。

里屋墙上的壁钟敲了几下,家凤一早就从朱家赶到娘家来。

“二太太,二小姐回来了。”

“哦。”玉慈只顾着描眉,淡淡应了一下。

家凤只管进屋,也不去过问玉慈,自己在抽屉里寻到了一根烟,点了起来,关上门,一个人抽着。

“妈,大哥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爸爸又不回来,外头不稳当,我怕别把好好家产给做败了。真是的,现在哥哥死了,爸爸该说说家产的事情了。”家凤吐了一口烟,盯着默不作声的玉慈。

玉慈年纪不大,便是颊上有些斑,抹了水粉,一看上去,往昔美艳姿容依然尤见,只是眼睛小了点,显得无神,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还没死了,你做女儿的着急什么,何况你都嫁出去了,当时也陪了不少嫁妆,倒不死心,比我更欢喜钱。”玉慈沏了壶茶,用手扇着面前的烟雾,啐了一口:“又熏屁眼了!”

家凤赶紧把烟蒂灭了,笑着迎了过去,从后头搂着玉慈,用手捏着玉慈肩膀,笑着说:“哼,哪个妈妈不亲自家闺女的,独你,只对小弟好,对我就一点不关心,剑君还常问,我是不是你亲身的呢?”

玉慈推开家凤,一脸不屑,自己倒着茶喝,气若游丝的说:“一边去,去街上问问邻里这几户大家里,有哪个姨太房的女儿出嫁的嫁妆赶过你的。贪,也要有个度,贪得无厌,便是祸。”

家凤又转了回来,抢了玉慈的杯子,一本正经:“姨太太怎么了,太太又有什么,当时家梦哥在的时候,爸爸最疼了,如今也早亡了,有个小家舒,又偏偏得了怪病,我听说郎中要她喝人血。我们这一房里,弟弟最没出息,整天跟你粘在一起,我却要说他,怪不得爸爸一点不欢喜他,活了这么大,就用钱最大本事,别的看不出来,早晚我要他去找房管事学票号对账,早一点接上爸爸的生意。”

玉慈有些不耐烦,搁下杯子,对着家凤冷笑了一声,“这么一说家里还就你最本事了,你那男人也不看看,我这里都听说了他在外头养了人,还是唱戏的男旦,纷纷议论,你倒还不自知,活的洒脱,丢不死人,还来管你弟弟,他们朱家我真是看走了眼,不过听太太说,这次想把他们家的二小姐请来,给你大哥做鬼新娘。”

“哦,你说剑欣?”家凤有些激动,毕竟是小姑子,一想不对,又笑了起来:“人家虽跟我们家是世交,倒也不会做这个事,就是要阴婚,不是还有嫣如那贱人吗?何况剑欣活的好好的,亦要等人家死了,你们真会胡闹,这事情要是婆婆晓得了,不把我骂死了才怪。”

“你婆婆也是个没用的寡妇,我听说了,那边老爷和太太跟她说了,本来亦是小时候的娃娃亲,何况林家和朱家是世交,当初讨嫣如还不是老爷自己主意,算过八字,嫣如陪葬是大灾大难,你以为太太不想嫣如死啊,她巴不得呢!就她和老爷的事情,只是没人敢开口,又没得证据罢了。家梦孤坟立在两家的墓地里会把风水弄坏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玉慈看了眼家凤,觉得她还嫩,不免又轻蔑的笑了下。“记得哪天把你小姑子带回来我看看长什么模样,要是好姑娘,那真是可惜了。”

家凤应了一声,却一脸愁容。

“你可在熏一熏,别回头被她闻出来香味。”小书子翘着兰花指,用小拇指挑了些鸦片膏,慢慢的按到烟枪里,对着一旁掸衣服的剑君吹着朦朦胧胧的烟气。

“你以后少用点香粉,省的我麻烦,家凤的鼻子比狗还尖。”剑君忙里忙外的有些烦躁。

“那你以后别来了,你去陪你女人,不用来找我,我不稀罕你的。”小书子白面粉腮,放下烟枪,动着小嘴,杏眼圆瞪的看着剑君,像是要哭了出来的委屈模样。

“把心掏出来给你,你还这样。快别哭,你呀,比女人还难伺候,到底要我怎么个疼你啊!”剑君又把脸凑了过去,被小书子狠狠的撕着嘴巴,终于破涕为笑,把腿翘到剑君两股之间,用力踩了下剑君的命根子,又是一番承欢。 [1] [2] [3] [4] [5] [6] [7] [8] [9] [10]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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