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键 词: 火车 仍然 没有记事散文
散文分类: 记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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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休了,遛弯散步的时候,常常守候在铁路护栏外面,看那新上线的电力机车呼啸而过。要说干了一辈子铁路,咋还这么没见过世面!其实,这是对火车头撕不开、扯不断的浓浓感情啊!
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火车,常和小朋友们做开火车的游戏,还曾搜集过若干张带有火车头图像的画片呢!并恍惚知道,正是因为火车头上有火,人们把它才叫做火车。
那时尽管知道火车上,确切地说是火车头上有火,但却没见过这火是何等样子,也弄不明白火车头咋有那么高的嗓门,怎么老是不知疲倦地终日奔跑。为了看这火车头上的火,为了弄明白火车为啥跑得那么快,我便经常站在离家不远的铁道旁,仰着头,看那驶来的火车。在那呼啸而过的一瞬间,透过火车头侧门,只是模糊地看到穿着“油包”的师傅,弯着腰在投煤。缺憾之余,我除了被这野马狂飙似的庞然大物所震惊,还常常会冥想,这飞驰的火车沿着这两根伸向远方的钢轨,又会开到哪里去呢?
等零距离走近火车头的时候,已是我成为机务段一名机车钳工的事了。记得,第一次跟着师傅登上蒸汽机车,正值酷热的伏天,在蒸笼般的司机室里,司炉师傅一锹接一锹地往炉膛里投煤,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停开启的炉门,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我眯缝着双眼,看到满满一炉膛炽热的火焰,在呼喊吵闹着,在你拥我挤、上下翻腾着,那忽而火红忽而纯青的众多火舌舔舐着锅板,似乎在寻找缺口,冲破束缚。这诺大的火炉真是热火朝天,轰轰烈烈而又奇幻无穷,法力无比呵!这时,我终于明白了,火车的勇气和力量,来自这炽热燃烧的胸膛,全凭着这赤胆忠心,一腔烈火,才使火车身负重载,义无反顾地向着远方的目标奔驰。在新奇与感慨的同时,我虽不像司炉师傅那样汗流浃背,劳累辛苦,但也觉得灼热难耐,口干舌燥,人都要被烤“熟”了似的。
接下来,我这位机车大夫,每日里与师傅一起,和前来“医诊”的火车头打交道,按照专业分工,整治着各种“疑难杂症”,望着一台台重新吼起高嗓门,又要驰骋在千里铁道线上的火车头,我笑了、乐了,心里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时间长了,尽管对蒸汽机车威风凛凛、昂首阔步的雄姿,一往无前、永远统领在前进大道上的精神,还是那么喜爱与钦佩,可对它吐冒黑烟,排泄煤渣,发出噪音,倒是爱中增添了些腻烦,再看那机车乘务员投煤焚火的劳苦,修车师傅们穿着讨厌的雨鞋和脏兮兮“油包”的埋汰样子,便觉得它有些落伍,该光荣“退役”了。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蒸汽机车逐步被低污染、低噪音的内燃机车所替代,火车头不再烧煤,火车头上没有了火,这标志着蒸汽牵引的时代至此结束。曾让我们喜爱、爱过、苦过、乐过的蒸汽火车头,像饱经沧桑的老人,携着曾经的骄傲,带着如烟的往事,离我们远去,已沉淀在了人们的记忆里,而要走出记忆,再睹它那庞大威风的姿容,只有到博物馆里去了。
时光匆匆,随着铁路跨跃式发展,电力火车头又风驰电掣、高歌猛进在千里铁道线上,继续展现着威武雄风,表现着勇往直前、奋勇争先的时代精神。我这退下来的老铁路,虽然没有“摆弄”上电力火车头,可望着头上顶着两个小辩儿的机车家族新“靓仔”,那是打心眼里喜欢,真为铁路的突飞猛进而自豪啊!
如今,火车头上尽管没有了火,仍然还是叫做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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