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 键 词: 缓缓 花开 陌上经典散文
散文分类: 经典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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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阴历四月下旬,接到通知参加《山西输电》研讨会,我满心欢喜。听说会址设在响有“塞外明珠”之称的朔州,我满脑子五彩缤纷的遐想开始铺天盖地地蔓延。幻想那劲厉的北风在时断时续的颓壁残垣间呼啸,淡淡的夕阳、荒凉的旷野溶成一气。兀觉这线条过于粗犷和遥远,又不自禁加进一些柔气又温和的东西。假想那宽敞整洁的柏油大道,高楼归整地林立,路边的杜鹃花开得正艳,行人在姹紫嫣红的瑰丽里微微停一停脚步,就与我们一样匆忙赶赴快节奏生活的紧锣召唤。我努力将不和谐的二者糅合,朝这片陌生的土地全身心地展开对历史、对岁月、对民族的梳理和阐释。这样,诗情画意的浮想知趣地褪尽,一股深厚、高远的情愫浸润着全身,骤觉肩上的担子也重起来。
(一)朔州印象
我终于踏上这片陌生又美丽的土地。只是一百余公里的距离,气温却降低许多。狞厉的北风猛烈地朝我裸露的皮肤撞击,彰显着“塞外”的空旷和霸气。街道规划很好,干净得看不见一片纸屑,宽敞得让人艳羡当地人的眼福。
承会的东道主自然是朔州线路工区。他们的办公场所很特别,设立在湖边,向东是一座气派无比的立交桥。在上面站一会儿,眼目空旷,碧波荡漾。沿湖一路向下走,衬着流云熹微的日照斜斜洒在水面又折射出一道温和的光晕环抱着我们拾阶而上的二层小楼,手臂轻轻而目光灼灼,好像在它怀中呵护的是一颗稀世明珠。
迎接我们的工区领导十分热情,行行止止,引领大家细细观摩。这是一个只有五十余人组建的小工区,楼面玲珑而大气整洁。我们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环顾,虽然比肩接踵,并不觉得视觉拥塞,相反一种厚沉、宽广的底蕴就此升腾。
我知道我的感性作祟,踏上这块土地已不局限于思想被这幢小楼拘禁。放远目光,两千年前,汉与匈奴之争,这里筑土城养马,上演了一出震撼世界的民族大迁徙,汉王朝诱击匈奴第一战的“马邑之谋”就发生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我幻想着野性相搏的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实而平静地站在这里。再将时空的距离拉近一些,一千年前,这里是大辽的国土。放眼望一望,我依旧能嗅觉到那城墙高筑、战火硝烟的辉煌和味道。这时候总会想起一个胆识过人、谋略双全的代名词,萧太后。历史上关于她的离奇小说读了不少,我心中始终定格着这个非凡的女人独特的一面,在这个偏执的描撰和意想里,她有着穆桂英的气概,武则天的谋略,又不乏孝庄的聪慧和柔情。在辽景宗撒手西去执政的40年间,这个女人对大辽的江山,对大宋与辽国文化相互的渗透,以及在民俗、民风上的影响和统治有着突出的贡献。今天,我踏上这片土地,带着深深的崇敬与浅显的目光望其项背。当今天的朔州与我所在的城市划在同一省份,我带着豪情重新弥合地域排列上的生分之感。
古往今来,对朔州的印象一直抛不开那句老诗——“雁门关外野人家”。不错,朔州作为雁门关外的边陲要塞,素来被称做“三晋锁钥”,是三晋乃至中原的门户,历来兵家必争。曾几何时,中原的农耕文化和漠北的游牧文化在这里激烈地撞击。匈奴、契丹、鞑靼、突厥、鲜卑等次第呼啸而来,兵戈迭起,狼烟肆虐,虽然两种文化不断地相互融合,却终究导致了朔州朝不毛之地的方向越走越远。
可想而知,世世代代处于胡汉交锋的刀尖上,朔州人该过着怎样的日子。举个悲惨的例子,就连出土的先人尸骸上都可以看见肋骨缝里的箭镞。在夹缝里苟活,朔州人理所当然历练出自己相应的生存之道,战争一起就跑掉,硝烟散尽再回来,客死他乡不哀命、马背长啸是故乡。
用逃跑来和命运抗争,总有懦弱的嫌疑,但在外地人眼里,朔州人却具备豪爽和质朴的性格。试想随时打算离别故乡,自然不会积累多少财物,又兼流离在外朝不保夕或者干脆不愿增添累赘。大家通通豁达看生存,不攒余粮,吃光喝尽,待客也这样,恨不能掏出肺腑来烹饪。晋中人也到口外,却是经商办钱庄以及贸易往来,而朔州人只图一口饭吃,二者有着本质区别。既然世代不涉商道、不谋盈利,朔州人无疑单纯得可爱。
自古以来极少听说朔州发生过农民揭竿之事,只有个隋唐时期的刘武周号称“定阳王”,也只是个外来迁户。史书说“父匡徙马邑”,而且是和突厥挂勾的。回到现实中来,商品经济大潮汹涌,又身处和平环境,朔州人避无可避。但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没见到几家真正的实业,加工业、制造业、商业,尽数外地人在唱主角。也许朔州人的性格过于淳厚,已经趋于与世无争。更甚者,历史上那些叱咤的英雄占去了绝大的鳌头和风水。
时势造英雄。这是说死了的。世事沧桑,刀光剑影,朔州这块土地孕育了许多英雄和杰出人物,如张辽、尉迟恭、刘武周、周得威等。英雄是群体的代表人物,一个英雄的背后,衬托着无数将士惊天地、泣鬼神的业绩,这种壮烈气概,来源于也同时造就了当地人民豪爽乐观,通武不屈的性格和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精神。在这一定意义上讲,这就是历史文化传统的“朔州精神”。
对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小辈,笔锋凌厉地评述,朔州,冒犯了。
(二)研讨随想
正式的会议是在第二天举行,会址在分公司会议室。我们在早饭后拎了一个印有会议标志的纸袋三五成群散步往过走。虽然溶于塞外,行于旷野,但这支队伍还是与当地人群行成一种极大的差异。我们抱着采风的心态而来,目光中多了一份贪婪,脚底也跟同紧密、放达起来。正式的会议开始,当地分公司的领导都赶来参加,致了欢迎词,又作了详细的总结,这样严肃的场面很快结束,切入此行的重点——交流和研讨。既是研讨会,气氛就随意了许多,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桌子前,像四散的儿女在团圆日聚守在母亲身旁,言近旨远,深谈自己的情感和想法。这些话题虽然由浅显铺开,人声鼎沸中还是向一个高潮迭近。我们创刊的种种乐趣和阻力,距离和长处都成为大家兴致颇浓的交流和争议。骤然觉得自己融身在一个文化的领域,每听着一句长者之言都有一种厚重的气压罩笼罩着我的全身,使我无端地感动,又信心徒增,而情绪满涨。发言是每个人必须的,几个书记和编辑们不愧既有眼光、又平素积累了脚力,连带口才都是一流的。我是小辈,对内心之中浑浊交融的人文定律和文化内涵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拨云见日,吞吐千年的定义和认知。我才暮然明白自己笔端的那些文字不外乎风格统一,体裁陈旧,青春活力的思想轻巧地出游,落脚的结点却莽莽苍苍地勒住,一切莽撞而乖戾、失衡而矛盾。于是,当话筒传到我跟前,我大脑空白却吐字清晰:“用自己手中的笔好好写、用心写、努力写,把我们黑脸、大手、写着坚毅和质朴的线路弟兄们推出来、亮出来,这就是我,一个执笔者的责任和本分。”
(三)塞外采风
这一站是人人向往的,走出会议室,来到户外,空气这样新鲜,风景这样明媚,峻山大川透过疾驶的车窗境收眼底这样奇瑰而秀挺。虽然呼啸的山风劲厉而急迫,依旧不减大家掏出相机来定格“人文山水”的欢娱和兴致。
采风第一站,是位于大同城西南70公里的应县佛宫寺木塔,俗称“应县木塔”。一个“木”字,顾名思义无钉无铆塔身纯实木搭建。这一宏伟的景观为辽代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萧太后所建,再一次站在寂寥的土地仰其项背。已经商化的县城处处仿造着古式的建筑,甚至打出这样的招牌:“萧太后酒楼”,探出脖子去望,看不出营业与否,一片萧条。于是把目光收回,投向这唯一而道地的古迹。寒来暑往近千年了,木塔饱经沧桑,但仍面貌如初,屹然壁立,坐视苍穹。远远望去,视觉上塔身并不宏伟,但是导游道出的一组数字还是让我们吃惊不小。不高不高,它的塔身也有67.31米,五层六檐,四级暗层,实为九层。它高出北京北海公园的白塔31.41米,又比西安的大雁塔高3.21米,目前是我国现存最古老、最高大的纯木结构建筑了。 [1] [2]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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