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一好吃之徒,牙齿无疑是吾生命中之最重。可几年前一次不经意的牙科诊所之行却不幸地得知吾心爱之牙居然患了严重的牙周炎,医生更是危言耸听,说此乃不治之病。因心有不甘连续看了几个牙医,答案相差无几。于是乎一向乐观的我也似乎有些惴惴然,心忧:或许我只有选择坐等我的牙一颗颗地离我而去?那段日子,很少做梦的我竟然梦到了我的牙,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于是我惶恐了,不平了:凭啥我的牙就这么短命?难道真是好吃惹的祸?于是乎我的情绪一下子跌入了冰点,而且慨叹:不知是人生如牙,还是牙如人生啊!
可我还是新存侥幸,有些发疯般地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相关资料,很快就得知治愈牙周炎确乎是痴人说梦。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都是有情绪从不掩饰,而且想掩饰也难以掩饰,于是老公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我担忧,并给予了我最大的安慰,至今想起依然暖暖的。
既然无法治愈,索性不理不睬了,干脆连牙医也不看了,先享受美味佳肴再说。于是乎也就不再忌口,想吃啥就是啥。
说也奇怪,我的那颗摇摇欲坠的牙也真是邪了乎了,它居然一直就是摇而不坠的状态,虽说也没啥用,对我品尝美味几乎没啥贡献度,为了保护它,我尽量不碰它,而且不知怎么的,我对这颗早已松动的牙还产生了莫名的感激和依赖!
于是我下定决心,倘若它不主动告老还乡,我是坚决不找牙医请辞它,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似乎习惯了与这颗摇牙相依相伴了。
可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今天,2010年6月7日,即高考的第一天,中午饭后,他终于走完了它人生的最后一段并不轻松的旅程,黯然离去。那一刻,涌上我心头的居然是江淹的《别赋》中的“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在这之前,我曾多次设想过它的离去。记得上次牙疼,好像就是这颗吧,牙医建议我不如拔去,说是反正无用,,并给我开了一周的药。医生总是那么残酷无情,即便是面对一颗对生命构不成一丝威胁的摇摇牙。并一再叮嘱我要是牙不疼了赶紧去拔。然后再镶一牙。我可能似听非听,也似懂非懂。只是觉得药的止疼效果真好,还可能有不少副作用,也只有不管了。
可我还是一贯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此后未再去理睬牙医,心想:多留几日又何妨?我原以为几天或者最多就是个把月,它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呜呼哀哉了。
确乎是出乎我的意料,直至今日,它才潸然辞世,距离牙医建议拔牙之日,是一年,两年抑或是三年?我已经记不清了,这牙也就是争气。或许人生也是如此:有些看似脆弱的生命因为坚持或者其他原因也可以很顽强的。
高考期间,闲来无聊,感伤我牙,谨以此文怀念我那颗黯然逝去的牙,并向那些仍一心坚守岗位的战斗在牙床第一线的我的可爱的牙齿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当然也一并向经常给予我牙关心和鼓励的老公和女儿致以最真诚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