莜默是一位学生
此时的她正靠在阳台上,没有任何表情。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播撒人间。
跳跃的光泽在她的眼中凝结成一块忧伤的鹅黄色的琥珀,黯然失色、她的眼神
显得那么深邃,仿佛无尽的黑暗从心底蔓延开来,唯一有感觉的是冰冷的手连太阳也无握不热的手。
是什么时候开始时的呢、莜默也不清楚,她在狭长的记忆里翻寻。
她说:大约是几年前吧,虽然记忆被时光消磨的有些潦草。隐约记得小时候常喝爸妈出去玩,还有一张照片,上面有一男一女抱着一小孩,小孩笑得很开心,唯一的一个浅浅的酒窝也清晰可见。那些只适合回忆。
爸爸的,夺门而出的那声响像是不停叫着的蜜蜂,徘徊于耳畔。不,那不是我的错,莜默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声音轻如羽毛,被风吹散在空中。虽然她觉得自己今天是有点过分,但那不能怪自己。
门外不远处暗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有规律地传出金属敲击的声音。没过多久那声音开始间断、响起、又间断,如此凌乱的循坏。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给搅乱了,想法开始动摇,像是余震。脑海里一串串画面像放电影似的一幅接一幅闪过。
今天早上,莜默睡了个懒觉,直到房间里的竹帘遮不住流沙般倾泻的金黄色的阳光,那些光被切成斜影。慵懒梳洗后,喝了点粥就回房了,这是莜默的习惯,不喜欢家里的早饭,觉得粥过于粘稠,喝下去还有点粘喉的感觉,久而久之,养成了早上吃几口的坏习惯。
周末放假,爸妈都在家,不过这让莜默压抑的很,大气也不敢哈一声,木讷地伏案作业。每过多久,爸爸也进来了,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莜默便打开电脑,音响开的老大,音乐的风格让人无心作业,这给处于青春燥热期的莜默无疑是折磨。不过莜默什么也没说,她不想和爸爸说话,她讨厌爸爸。那个夏天,莜默抱着好玩的心理翻开了爸爸的聊天记录,上面的暧昧语句历历在目。一颗名为反感的种子在莜默心中开始发芽,从那以后,无论什么事莜默总是有意无意顶撞爸爸。当然,爸爸说过的那句话是肥料——妈妈知道这件事后,与爸爸吵了好几天,家里战火不断,空气里尽是硝烟残留的味道。几天后,莜默回家了,爸妈相继摆脸看。次日,他们又吵了。妈妈说“你自己对莜默说,你自己解释”爸爸怒不可喝的吼道,“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需要向她解释什么”莜默想为什么爸爸就不能承认错误用气度挽回面子那,你这样会让我鄙视你讨厌你。
虽然,爸妈现在已经和好了,不过莜默依然无法释怀。在家里,莜默最喜欢的就是带着个耳麦,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到了另一个世界,心情会不自觉的放松。妈妈到也理解,不过说了她几句。但爸爸总是会提起,每次莜默回家都要说“学习和听歌不要放一块,学习就学习,听歌就听歌,我看你有什么用。”莜默也认了,谁叫她从小就怕爸爸那。小时候,莜默也常常和爸爸顶嘴,不过那是童言无忌。今天莜默受不了了,她拿出p3,将声音调的比较低,没一会啊,又将声音调大了。她用这种方式喧示不满。如果爸爸来说莜默,莜默一定会说他将电脑音箱开的如此大,全然不顾她的感受,到时候爸爸一定会理亏。
果真,爸爸进来就说“你像不像个读书样啊,我看你也不用读书了。”莜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等在爸爸停下来,找反击的机会。“是你自己先把声音开那么大的。”不过让莜默出乎意料的是,爸爸不但没有觉得自己不对还很有理,将电脑关闭后,就开始了下一轮训斥“你就知道顶嘴,老师是怎么教你的啊。”莜默听着听着,心中相识充满了可燃气体,一个呼吸得到了氧气,便开始燃烧,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啪!”莜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那么用力地拍了书桌,笔从指尖震落。下一秒,莜默就后悔了,可惜,彼时已晚。爸爸刚迈出房门的脚还未落地就折回来快步走到莜默面前“你长本事了啊,还敢拍桌子。”。莜默的眼睛变得好均匀,一滴滴眼泪滑过脸颊掉在黑色的字上,点燃开一片墨色。她沉默了,知道不应该拍桌子,不过爸爸刚刚所讲的话委实讽刺了点吧,莜默让那些话烂在心里。后来,爸爸越说越起劲,把莜默拉到客厅。这下,莜默还未熄灭的火苗又开始乱窜,她争论。
俩个人都自认为自己是对的,莜默一旦失去理智,丝毫不差气势不输声势。妈妈一句话也没说,这不禁让莜默有点心寒。爸爸看着大声讲话的莜默,顿了顿说“滚,你不要回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去警察局把手续办了,断绝父女关系!”莜默真的很想离家出走,可她没那个资本也没那个勇气。她知道妈妈面前,希望妈妈可以帮自己一下,哪怕是说一句话也好啊。爸爸尾随而至,紧跟不舍的是他的训斥。妈妈慢慢的说:“你不觉得你应该去读弟子经吗,怎么讲话的啊啊?”
显然,连妈妈也不肯为自己说句话。
莜默靠着阳台上的墙壁,无声落泪,她不想哭,可惜,眼泪像是决堤了。于是就有了爸爸夺门而出的那一幕。
下午,妈妈说带莜默去买鞋,虽然少了爸爸,莜默却不觉难过。回去的时候,妈妈买了几个梨说是让莜默给爸爸,去道歉。莜默无奈的“嗯”了声。此刻,落霞满地,残阳还未全部消失。莜默说想走路回去,妈妈也没多说径自骑车走了。
莜默走在路上,近日风起的凉,呼呼地刮着她的脸,一股寒意在脚上得到凝聚。从小时起莜默的脚到冬天一贯是冷冰冰的,除非自己暖起来,否者即使出了汗,离开暖水袋,温度也一散无余。
莜默放慢步伐,拖长回家的时间。
终究是躲不过的,莜默和爸爸说:“我买了几个梨给你”,“放那儿吧”,“那我放桌上了”。对答很简单,台词也是妈妈事先教莜默的。所以你从莜默的语言的感受不到一点情感的涟漪,全是苍白的词。
冬天,天黑的早,一抬眼,又说是晚上了,不过没有星星,它们全都隐遁到地球后面去了。眼下,尽是黑暗燃烧着大地。窗台上的人,哑然失笑。莜默、确实幽默。
在那些泛黄的年代里,多少爱与恨交织在一起,
缠缠绕绕成最坚实的无力打破的蛹,
而生活总是把你从明媚的光明推向最潮湿的阴暗。